李妈只得蹲下去抽底层小屉,她肥而壮浑身滚圆,揪紧云头式小铜环往外拉,不晓哪里卡住了,怎麽也不动,又听许母在
叨念,遂把嘴唇阖紧憋口气儿,使吃奶劲儿狠命一拽,一个闷屁从股间崩出后,但听卡卡声响,刨花碎溅,总算露出内里玻璃
纸半截。
“定是春梅那丫头惫懒,玻璃纸用过也不四方折好,囫囵皱成一团就塞......”李妈边喘气铺桌边咬牙抱怨,许母眉尖蹙
着,揩汗巾子轻笼鼻息间,一股子怪味儿。
煎馄饨和鸭血细粉汤冒着热气总算摆上桌,许母才要动筷,门帘一动,她没好气道:“是谁?”想吃个消夜都不消停。
春梅探头进来禀:“二老爷带.......”她不知该怎麽称呼,讨个巧舌头含混一下:“....姑娘来见太太,要跟您商量纳妾的
事。”
“快收起来!”许母低声催促,李妈一手端鸭血细粉汤,一手端煎馄饨,指缝里夹筷子和调羹,三两步跑到红木架子床
沿,搁到里边架子上。
许母还待催她收玻璃纸,却听得廊前一路脚足响,帘栊旋而打起,许彦卿领着桂喜走进房来见礼。
许母总觉二儿和那戏子的视线,似有意无意扫过铺桌的皱巴玻璃纸,心底顿有些燥,恐他(她)们觉得自己没眼光,
没主母范儿,满堂富丽却